2009年8月17日 星期一

禁斷的軍中記事

有著一層淡淡神秘面紗的軍旅生活,到底有何魔力可以改變男人,這就讓已經簽下志願役的敝人來做點粗略的透露。

在這裡,沒有辦法說吃飽,頂多只能說有吃到東西,沒有辦法說洗完澡,頂多只能說有用水沖一下身體,沒有辦法說睡好眠,頂多只能說有閉上眼睛休息,沒有辦法自由走動,卻會一直被命令跑跳,沒有辦法說上完大號,頂多就是有去過廁所,沒有辦法長時間坐著,卻可以讓你長時間蹲下,沒有辦法大聲說爽,不過有很多時間會吶喊說幹。

這段時間,每天的日出都不會錯過,一到日落就有一種今天已經結束的感覺,而短短一個月的新訓在敝人身上發生何種化學作用呢?個人可以明顯感受到的其實不少,首先是知道自己的文筆最薄弱的地方是自傳,這玩意兒沒辦法用寫小說的技能去寫,用八股文的型式寫自己到目前為止的人生實在是一種酷刑,加上敝人本身非常喜歡耍神秘的個性,這樣將自己大剌剌的攤在陽光下到現在依舊難以忍受。

再來是眼光及心態的變化,跟一群男人洗澡約一個星期後,敝人開始會仔細觀察一切看得到的流線還有曲線,也會注意速成的鍛鍊方式在身上所造成的影響,這邊先做個澄清,絕不是性向方面出現性倒錯的現象,也沒有比大小那種無聊的優越心態,而是想到神在每個人身上沒有偏心地細心雕刻,各自有各自的美感感到不可思議。

另外對於階級的觀念非常敏銳並且明確感覺有股威壓感,對方從軍越久越可以從舉止跟言談中嗅出不尋常的カリスマ(),唯物論者在關於環境對人影響的論點上面倒是有其可信之處,當然那些人也不是想見就可以見,新訓時最大尾的充其量是旅長,以後下部隊後應該有機會看到一堆不知道是啥碗糕的位階吧!

話說關於志願役,目前已確定將會在台南的八軍團裝騎營,而敝人則是甲車駕駛兵,這次台灣南部災情嚴重,八軍團就是專門在幫助南部天災地禍的處理,以後如果再有災情,敝人沒意外也會出現在災區獻上一己之力,這篇網誌過後,可以坐在電腦桌前面的時間就很難確定了,在休假時間有限的現在,連發個文章都體驗到一種淡淡的幸福感,人生,真的非常有趣呢!

註: カリスマ →超人間的・非日常的な資質。英雄・預言者などに見られる。カリスマ的資質をもつものと、それに帰依するものとの結合を、Mウェーバーはカリスマ的支配と呼び、支配類型の一つとした。

第七章後記

沒意外會有看官以為筆者貼錯文章了,好端端的主線劇情突然變成一篇詭異無厘頭、說玄卻又莫名其妙的味道,其實在當初下筆的時候,筆者早就想要預定一個跳脫主線的想法,所揭示的內容範圍不限,某些特定人物的手扎、某些過往事件的描述、伊釋維思的豐功偉業等,筆者藉由另一種方式來使得整個世界觀及劇情架構更加活性化,順便先透露一下,這樣的章節往後只會固定在七的倍數,也就是說在第十四章時又會再度出現,如果有那種前六章看得很痛苦卻愛上第七章寫法的讀者,筆者只能說聲抱歉,請您期待往後七倍數的章節,總之到此真的算是告一小段落了,對筆者而言連同外在的書寫型式都步上了軌道,往後除了拖搞問題以及文思枯竭之外應該沒有大礙了,有機會下回再見囉。 BY 筆心

2009年8月14日 星期五

遠古戰記─烙印之血 第七章《手札》

我啟筆了。

為了不知情的原因,為了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的理由,在其背後有極其模糊的堅持在催促著我,是要顛覆何物,是要感念何人,是要懺悔何事,我一時無法回想,也無能解說,但至少是想證明我明確存在過的痕跡,為了確認我是否只為虛幻,是否存於現實或留於夢中,亦或在做夢中之夢。

我試著可行之法,卻行不可行之道。

如今,我明確地站在可立足之處,我碰觸著實際上存在的物件,我講著別人也都聽得懂的話,我做了大家都認為很好的事,這種該是再真實不過的行為所產生的真實感卻只僅留於外在的知覺上,應有的滿足感連一丁點兒也沒有。

一切的無,我覺得好空虛。

生來即擁有不凡身分的我到底欠缺了什麼,我說不出來,也無法思索它,連描述個大概的能力都沒有,還是那東西根本就不存在,也許是我目盲、我短視、我沒經驗、我思慮欠妥,或許我根本無心追求。

回溯到我改變的那個時期,我的身邊圍繞著多采多姿的同類,但也僅止於面貌、髮色、聲音、性別、身材等外在的差異,內在竟全像是用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刻在臉上的笑容,本來是象徵著滿足、幸福、快樂,然在我看來卻是這般的虛假,身上沒有絲線的他們被我排除是人偶的可能,週邊的所有人皆是這種表情,最後......竟也包括了我,我真的變了。

久而久之,我厭了,我乏了,我膩了,雖還能走、還能跳,甚至能跑,但我肯定我累了。

漸漸地,笑容對我來說成了一種巨大的累贅,重大的負擔,是一項多餘的面部表現,而不是歡愉的表情,拜託,不要再靠近我了,給我一個空白的空間以供思考,以供分辨,......或是讓我逃吧!

還記得某天,我試著拋開對笑容的厭惡感,盡力揣測出當別人做出此種表情時,內心所抱持的心態及想法,然後試著照本宣科,但我發現,我卻笑不出來,還是我已感覺不出感官的變化,也難怪如此,因為我背叛了我,自己欺騙了自己。

每當我嘗試,每當我遲疑,每當我腦子裡充斥著邪惡的念頭,週遭的虛假笑容便愈盛愈響。

我應該有笑吧?這是我從旁人的表情推測的。

......不,其實不然,他們的表情壓根兒就不從變化過,應該是有人說我笑起來很美麗,對於諸如此類的說辭,我有的不是欣喜、不是驕傲,而是更加的惶恐,打從心底深淵的恐懼。

我開始感到害怕,開始產生錯覺,開始覺得錯愕,開始察覺我已不像我,也有可能這才是應當存在,應當順應當局潮流的真我。

至此,我唯一的庇護所只有夢

只有夢才能將真實的我包圍,使其本質不會流失,但我將成為夢中人嗎?不,那是不存在的,也是不被世俗允許的,但只有該處,我才覺得我能夠完全做我自己,掌控自己。

慢慢地,我一點一滴將夢投注在紙筆上,以具體的事物保留虛擬的幻覺,或許我期待如此能證實夢是真實的,縱使如此的想法是世上僅有。

直到現在,我還是試著勉強自己、拜託自己、甚至強迫自己相信世上的不存在,相信人們口中的不實際,明明知道自己將一錯再錯,但我卻意外地樂此不疲,且投注在其中的心力連我也無法估計,畢竟,起碼裡頭沒有虛假的笑容。

而在夢中,我也才能真正地開懷大笑,不用再為虛假來造笑,只是聽眾往往只有我一人,回應也總是我的回音,但我滿足了,雖不知能持續多久,但我真的滿足了。

第二次,我下定決心要再次離鄉出走,且全程只有我單獨一人。

並不是我高估自己,並不是我不需要依靠,更不是無謀的衝動表現,而是我討厭如影隨形的護行者們過度唯命是從的態度,那種露骨的行事風格明顯地指出我沒有任何處事及處世的能力。

外頭世界的危險性早在我第一次出遊時,便深刻地體驗到,然而遍地滿佈的溫情和關懷也不可視而不見,我也早就知道這種矛盾所充斥的世界,即是人人口中的江湖,只是人們往往僅會記得對自己有重大利益或傷害的事物,報恩感念這些詞兒,似乎跟我喜愛的夢一樣,不被允許現實所存在。

對此將再踏進的世界,我不知我是否有能力去判斷,是否有實力去解決,歸咎原因,都是我身旁的護行者們害我一無所知,當事端萌出了芽,護行者們總是一個接著一個為我挺身而出,我猜他們已把『保護我』當成人生最終的目標,或也可能只是單單為了公主的名號。

總而言之,護行者們一直用他們認為最妥貼的方法來與發生爭執之人進行協調,持續反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步驟,我不知道有此人生目標,是偉大、睿智、高明或......愚蠢,我也不想再為此事以我個人的主觀去多著筆墨。

不過,謝謝。

在計畫第二次出走的過程中,我仔細深慮我所要行動的每一步是不是最恰當,當然我深知未來是不可測的道理,不過我想盡我本身的一切可能,將之完全導入我的意料範圍內,縱使超出了,還是在我能力所能處理的程度之下,聽起來很笨、不真實,但如此才能把我的風格特色獨立化,反正我已有追夢且尋夢的前科。

理所當然不會有人贊同我,既然不能明目張膽來進行,那我就以隱約的方式來完成。

遙久之刻即離家遠走的哥哥,盼請再像以前一樣守護著我,想當初,您簡單的幾個動作,簡單的幾句問候,比起那些發出虛假笑容之人的嘔心誓言更加讓我覺得安心、放心且溫馨,那種既溫柔又甜美,如同漣漪般蕩漾開來的關懷,已經在我的身心成長及琴藝造詣上,形成優雅細緻的重重旋律。

現在,我要像以前的您一樣,獨身遊歷天下,真正以我的真實之眼看遍世間、真實的四肢行走四方、真實的體感感受人心、真實的思慮思量穹蒼如何之高,大地如何之廣。

筆盡於此,我出發了,帶著夢邁向現實與想像的接觸起點。

第六章後記

隔了好久,彷彿就像是一個明明一直拖稿的創作者,卻可以在專欄中宣稱自己出外取材,筆者的理由還比較有可信度,為了一款無可避免的線上遊戲,讓整個七月份出現一個難看的空窗期,不過無論如何,在目前故鄉遭逢天災之際還可以發表文章,已經是神賜與的最大恩賜,也可以讓有在觀看連載的看官們放下「是不是已經被腰斬了」還是「作者難道發生事故了」等等的顧慮。

由於時間並不是非常充裕,故筆者也沒有打算在後記繼續灌水,往後連載的間隔有可能會越來越開,畢竟出社會了,很多事情不是可以那麼稱心如意,筆者也不是以寫手的身分維生,理想跟現實的分界就是必須那樣分明、嚴謹,也那樣地殘酷,不過筆者可以打包票的是,只要沒有意外發生,就一定會有後續,雖然看似在發空頭支票,縱然最後會有不可測的因素,筆者也會有個出外取材可以當作靠山可以用,想一想創作者還真是幸福呢! BY 筆心

遠古戰記─烙印之血 第六章《魔之存在》

與無名島呈相反方向,遠古大陸正南方的海面上,有著無數零落破碎的浮島,雖同是外島,彼此的知名度卻差了十萬八千里之遙,其島上前往遠古大陸、並在史書上留下偉大事蹟的人物多到不可計數。

此島,乃是專門培養頂尖魔法師的地方,『巴洛斯克群島』是坊間書籍及一般大眾的稱呼,又因為出師的魔法師往往被各國所爭奪,並在軍事上造成各國間大小不等的衝擊,故又有『魔禍之島』的稱呼。

記載戰爭的史冊中,大放異彩的魔法師幾乎都是巴洛斯克群島出身,另外不少的戰役靠魔法師輕鬆完勝或逆轉戰局的事例比比皆是,因此『得一魔禍魔法師即如同擁有千人大軍』的說法普遍被接受。

而在眾碎島中的其中一塊,有著一座異常高聳的巨塔,灰暗的外觀不是建材色澤的選配,更不是刻意想要製造高深莫測的氣氛,實在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導致外層腐舊不堪,又因為空氣潮濕,所以發霉的情形也頗為嚴重,站在塔下咆哮,還會有小木屑從頂上飄落。

從遠處觀看此塔,心裡一定都會有『這能住人嗎?』的疑問,但把目距拉近,這些泛黃的建築材料表面覆著奇異的文字,密集的程度著實嚇人,拳頭般大小的表面積就有不下於百字的份量。

然而諷刺的是,自第一批發現的人到現在,甚至是目前此塔的主人,連一個字的意義都沒辦法解出來,很多人相信,此塔屹立到如今還沒被風吹倒、被雨淋垮,乃因這些咒文具有特殊的未知力量。

後來,有好奇心甚重的魔法師對此塔施法試驗,結果卻毫髮無傷,於是『天下第一塔』的名號便在坊間傳開,更直接刺激許多冒險家和文字學者渡海觀覽,無奈到了近幾十年,便被現在的塔主人以擾亂修法為由,不再開放民間人士任意進出,唯留極少數的文字權威持續研究,也因為此舉,遠古大陸與巴洛斯克群島之間的貿易活動已不像以往熱絡,甚至可用冷清二字形容。

自塔的上方向下看,塔頂像極了瞳孔,又因年代久遠,隱隱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故島上居民開始用『魔眼神殿』來稱呼之。

今天,魔眼神殿那破舊的大門前,五道身著各色長袍的魔法師跪在地上,對著眼前雙手交叉在胸前之人極為敬重,雖然陽光直照五人,但他們連氣都不敢大喘一聲。

這位已上年紀的老者就是現任塔主人、當今公認魔法造詣第一的魔法師雷索里玆,又有『魔帝』的稱號。

線條分明的臉上滿佈威嚴,兩頰因時間的洗刷而有些瘦弱,鼻子略帶鷹勾,可想像年輕時那叱吒風雲的氣勢,然而此刻,沉穩的智慧眼神偶有不捨的意味閃過,當他掃視前方五人時,意味更濃。

「摯愛的徒弟們,今天是你們的結業之日,也是為師最後一次向你們做這樣的長篇大論。」

五人不動的身軀在此言之後,俱微微震了一下,頭也緩緩上舉與雷索里玆四目交接,表達聽者的禮儀。

在剛開始修業的期間,除了做過簡短的自我介紹,其餘時間幾乎都是以長袍顏色來稱呼彼此,因此從雷索里玆眼中視點,由左而右分別是白衣祭司、黑衣祭司、棕衣祭司、灰衣祭司和青衣祭司,其中白衣、青衣祭司乃為女性。

「聽著,今天過後,自由的權益便降臨在你們身上,而後,你們都會朝著各自理想中的路邁開未來,有人會選擇體驗戰場上的殺戮快感,或深陷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或感受情場上的背叛失意,或面臨商場上的勾心鬥角,更有人會隱姓埋名,享受好山好水的愜意生活,也可能隱居幕後,過著提心吊膽的黑手日子,以上一切的一切皆會化成有形無形的障礙來考驗你們,甚至將你們原先離線的命運再打一次結,我相信在你們之中,一定會有名留千古亦或遺臭萬年的存在,也有可能互相敵對,只為了本身對生、對權、對利、對名甚至對人的執念,但無論是何項,摯愛的徒弟們,請你們全力以赴,縱使目標是為師,也請割捨往日的一切情分,唯有如此,才能在既有成就上立足久遠,然後再次創造高峰,記得,努力尋求內心深處潛伏的想法,那就是你們所渴望的事,也可以說是與生俱來的宿命,而不管是善是惡,一定能夠從中獲取足夠的快樂與滿足,當然也有可能成為一輩子後悔的根源,但人生就是如此才與尋常動、植物有所不同,不過別忘了,從後悔之中再行修正,必定成為你們日後的例行之事。」

眼眶已有些濕潤的白衣祭司硬是壓下哽咽之聲,清麗的臉龐因忍耐而微微顫抖,白裡透紅的臉蛋、修長的睫毛配合水汪汪的大眼睛,更多添了憐人的氣息。

望著威嚴中透著慈悲的魔帝,輕咬了咬下唇,緩了緩情緒問道。

「請問導師,如何能具體了解內心真正的想法,畢竟在無形中要掘出有形,實在是抽象了點,且照導師的說法,每件事到最後都需要修正,那不就表示一開始的方向就偏離正道了嗎?」

「呵呵......,白衣愛徒,訂定目標還沒動作前,哪裡有正道的存在,做法出現後,即有數條正道同時誕生,但哪一條最寬最近最平,就得要做了才知道。」雷索里玆伸手直指天上續道。「仰頭望日,每一分每一秒的位置都有所偏差,妳能說出它真正的定點在哪一處嗎?處事的道理也是相同,因應時間的變化來調整目標的方針,例如在酷夏時吃冰品被視為理所當然,但寒冬時卻不免遭旁人議論兩句,然而結論呢?不也是解了嘴饞嗎,修正只是可讓整件事的進展圓融順利些罷了。」

不同於白衣祭司,黑衣祭司決斷堅毅的臉上全然看不出師徒緣份將盡的事實,只是雙手握拳的力道大到使指關節發出喀喀的聲響在在顯現內心的不捨,雷索里玆解了白衣祭司的迷惑後,漫步至黑衣祭司面前,托了托緊握的雙手柔聲說道。

「黑衣愛徒,人與生俱有的眼、耳、鼻、嘴,並不只是單純為了看、聽、嗅、嚐等天生自然的功用,更是發洩自身情緒、壓力的管道,有些說不出口卻又沒辦法避免的話,只能靠著表情的變化來傾訴,也有些人際關係往往需要透過情緒的表達及交流才得以長久保持,所以別再勉力地壓抑自己,不然多年來努力的成果將因情緒崩壞而大打折扣。」

雷索里玆又拍了拍黑衣祭司壯碩的肩膀,親暱的舉動終於使之激盪不已,讓『弟子受教了』這短短一句話帶著濃濃的鼻音。

沉悶的風從不知方位之處襲來,吹得六人長袍急速擺動,此不規則的風擊到魔眼神殿時,竟微微發出低吼的聲響,同時有一些小碎屑掉落在六人身上。

〈是你嗎,流札伊‧弗汀烈?當初約定的時刻已到了吧!〉雷索里玆表面不動聲色,心卻起了一絲波瀾。

棕衣祭司拍落身上碎屑,炙熱的眼神偶爾直視魔帝,偶爾遠眺遠方雲空,此類的小動作並沒有避過魔帝明察秋毫的目光。

「棕衣愛徒,為師知曉你嚮往外頭的世界很久了,今天過後,請盡情用你已經成熟的思考及羽豐踏遍每一處,巴洛斯克群島以外的人、事、物,其複雜多變的程度絕對可以讓你玩味不已,當然其中有益有弊,就靠你們自己如何面對,甚至超越。」雷索里兹滿臉慈愛,撫了撫棕衣祭司粗短的毛髮,雖沒有太多的話語,然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卻非常明顯。

「至於你們兩個......」魔帝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始終不知要用什麼表情或態度來面對這段時間最令他頭大的灰衣祭司與青衣祭司。

相反於雷索里玆,灰衣祭司及青衣祭司只是一直擺張微笑的臉,似乎十分清楚自己在魔帝心中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以正常人的審美觀來看,灰衣祭司面貌俊美的程度已有脫離男性的陽剛帥氣,而一抹微笑的迷人程度竟不下於身為女性的白衣祭司和青衣祭司,如果少了代表男性性徵的喉結,要正確從外表判斷其性別將是一項重大挑戰,再加上略長的頭髮和頗瘦弱的體格,男子氣概這種無形的感覺在他身上是感受不到的。

而不同於白衣祭司還有一點點身為少女的青澀,青衣祭司帶有波浪般的秀髮剛好被雙肩托住,成熟的風韻、翠瀲的媚眸輕易牽引出一種似柔嫵到極處的豔質卻又額外散發弱不禁風的美感,與灰衣祭司並立,隱約會讓人產生互為姐妹的錯覺。

「你們之間的關係早就不是秘密了,為師也很樂見有好的結果出現,『珍惜』本身即是一門很值得探索的學問,要如何避免悲劇,還有保持的功夫都是你們倆要面對的,這方面為師也無法再予好意見或個人經驗。」

雷索里玆的一番話使兩人的笑容愈發燦爛,灰衣祭司更大膽牽起青衣祭司的纖手,用具體的動作感謝魔帝的教誨。

個別交談後,雷索里兹又緩步站回原位,用一開始訓話的語氣說道。

「諸位愛徒們,雖然你們各自的魔法領域已然技成,但不要忘記,任何可以再學習的機會都不要放過,人是可以無止盡地自我突破,包括為師自身也還是緩緩地在進步,一天比一天精練,限界對我們人類來說,是沒有一定的標準,只要想做、盡力去做、用心去做,就會有無限大的可能,能力有上限這種話,是惰者的敷衍說辭。還有面對凡事的態度不要輕忽,慎重的心態是成功的必備之鑰,誰能肯定路邊的平民走卒不是知識淵博的智者,又有誰能保證殺豬宰牛的屠夫不是深藏不露的絕代高手,為師之所以被尊為魔法界的第一把交椅,單單只因為為師曾經在世人面前釋出無上光芒,才在世人腦裡植入此根深蒂固的觀念,進而流傳開來,然而這些人有否想過隱世同行的存在嗎?這是你們必須思考的,至於方才為師有說過順心而行是以後你們的行事方針,那難道不在意所謂的行善問題嗎?其實,是善是惡皆是人類主觀的意念,通常阻礙自己的存在即烙印上惡的標記,但此種烙印對其他人有任何實質的意義嗎?你們都是為師得意且令為師驕傲的愛徒,世俗觀念實在不應該在你們身上顯現。......最後再提一點,世上有兩種人不要去招惹,因為彼此的價值觀、生活形式以及看待不同種族的態度迥異。」

一直以平和語氣說話的雷索里兹直到此刻,才真正冷峻起來,迸出的語句將週遭環境化成嚴肅,直接感染五位祭司。

「其一是有翼人,雖然為師對此種族無緣一面,但根據不少史書記載,此種族雖有跟人類一樣的外形,相同的語言,卻在背上有著一對大翅膀,而有翼人存在的地點、有過什麼作為、種族規模等皆沒有明確說明,對未知的存在有不軌意圖是愚者的行為,希望你們能謹記在心。」魔帝停頓了一下,用更凝重的語氣續道。「另外就是離巴洛斯克群島極遠端的北方有一座孤島,島上僅有一人,全身包括臉部皆被黑色斗篷覆蓋住,雖然為師與他沒有武力來往,但此人的危險性絕不下於有翼人,甚至於遠高其上,可是不能否認的是,此人的知識與見識遠遠凌駕於世上一切留下的訊息史料,真要為師形容的話,他是有本領暗中掌控歷史卻又不插手歷史的世外人,也是萬物外部記憶的集大成者。」

聳動的語句配合誇張的措辭,平時一副天人姿態的雷索里兹在提起此事時,竟也多有顧慮,無形中氣勢已弱於自己所述的無名人,五位祭司聞言也同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樣的魔帝還真是初次見到。

雖然雷索里兹也察覺到自己學徒透出的驚惶,卻不加以辯說,反而打鐵趁熱,把以往跟無名人的會面印象做一個總結。

「為師曾經在無名人的口中聽到最久遠第一滴水滋潤大地的過程,第一束日光所產生的奇蹟,第一個生物在陸上行動的模樣,第一次夜幕降臨的寂靜等,雖很天方夜譚,但無名人就是有一股使人信服的魔力,連魔眼神殿的所在也是此人告訴為師的,只是關於表面字體的秘密卻一直閉口不言,對無名人,為師只有這些印象,你們可以聽聽就算,這串話只不過要提醒你們,世上還有如此的人物。......不再多說了,最後,朝自己的目標前進吧!白衣祭司娜伊嵐、黑衣祭司透克華列、棕衣祭司安思埃加、灰衣祭司迪羅、青衣祭司倫蒂菈。」

無名島上細雨紛紛,身覆黑斗篷的無名人豎立在雨中,將他自言自語的毛病暴露給雨知道。

「當複數以上擁有相同慾望的生物相處久後,無止盡的殺戮即會因為無數有理無理、有意無意的小摩擦而無限擴展,此種劣性並非是逐漸養成的,而是與生俱來的,再次開打吧!雖已是看膩的舊戲碼,......此次的戰役會有以往未有的變數嗎?那些廢人們最好不要插手,繼續維持縮頭烏龜的模樣好保持人對你們的原始印象,哼哼......,真是愚蠢啊!人類萬萬想不到平時祭拜那些所謂的『神』,只不過是有著一對偌大羽翼,好管閒事卻又自身難保的廢物罷了,若將其信仰及精神寄託在垃圾上,起碼還可以聞到臭味呢!哼哼......哈哈哈......」傲視群倫的笑聲籠罩全島,激得春風呼呼作響。

用完早膳,於西札麻停留兩天的夜光兩人準備再出發,一切雖準備得萬事具備,可惜天公卻不做美,微弱的日光提早宣告今天不會是個晴空萬里的日子,就在夜光將女子扶上馬背後,細到難用肉眼辨識的絲絲細雨降臨了。

「......雨勢不大,不影響今天預定的路程,還是妳想等看看雨會不會停?」夜光拉住韁繩,等待女子的決定。

「雨中漫步也是一番樂趣,且有點小雨也比較不像前幾天那麼悶,每吸一口氣就感覺身體整個清涼起來,對了,先到前面的雜貨店一下。」

在店裡女子買了一把小油傘,並在接下來的沿途中不時撐傘刻意幫夜光多遮一點雨水,到了東札麻村後已經接近黃昏,雨勢也開始越來越大,眼前視線的能見度越來越低,因此女子決定提早打尖,身為被雇用的保鏢,夜光也持贊同想法。

找了一間招牌已經老舊到看不清楚店名的旅店,裡頭有不少也是要躲雨的旅客,有些臉上也是有戴面具,顯然是西札麻村過來的,看到夜光還誤以為是同鄉而頻頻打招呼,夜光也不道破,微微擺手作為回應。

再從東札麻村啟程後,就幾乎沒什麼值得一提的事,途中除了女子多所問及有關戰爭的傳聞和不知好歹的惡棍找上門,被揍得滿地尋牙外,頂多只有如何擺脫纏人的路邊攤販。

到達平衡之村前夕的早晨,兩人從修蒙塞國最右側的邊境村莊『柯本墨』啟程,此時的夜光完全備上了警戒的心態,因為平衡之村附近的三不管地帶常是一切戰端的源頭。

總算近中午時刻,委託的地點已在眼前了。

「就到這裡吧。」女子換上了懇切的語氣說道。「非常感謝這些天來的護送。」

「......承蒙妳不嫌棄本鏢局。」夜光口頭上應道,卻把絕大的注意力放在平衡之村四周,有一些風吹草動,就會輕顫夜光的心頭,然女子只是顧著道謝,並未發現夜光的不對勁。

「幫助一個沒有事先規劃的陌生女子造成你不少的困擾吧!」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對夜光表達歉意,不如說是煩惱未來的計畫如何訂定,以及是否需要再雇一新保鏢。

「......不會,有生意上門我高興都來不及了,遇到親朋好友別忘記順便幫我推銷一下。」既然要假就假到底吧!

「呵呵......,你也蠻幽默的嘛,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再上門光顧,......對了,雖然你說不用報酬,但我總感覺怪怪的,你還是說個價吧!」

夜光搖搖頭,牽回馬匹準備離開,女子過意不去,堅持夜光收下一個額外的謝禮,夜光拗她不過,只得接受,俯頭一看,原來是一條極精緻的手工方形小巾,表面滿滿繡著各色的花朵。

「此手絹名曰『百花界』,可是我怎麼數都只有九十九朵,現在就交予你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