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15日 星期五

遠古戰記─烙印之血 第二章《異之存在》

隔天,馬車就在白色的霧界中平穩地度過,除了看到少數的正國軍散漫巡邏,其餘便是居民間的任意閒聊,即將發生戰爭的傳聞在此地似乎絕了聲跡。

進入曼谷魯德國第一個都市名為塚拉,在遠古大陸算是非常著名的農產之都,由於此處剛好接近國境,因此產物不管是運回國內或直接出口都非常方便,平常沿途的景色不外乎是霧茫茫的一片,而到午時,可見度才上升不少,不過映入眼簾的也只是寬大的農地,並不是值得再三欣賞的美景,但看著農夫們拉著牛來回走動或彎腰插秧時,總會給人和平又安心的感覺。

遠古大陸時值春季,因此現在正是播種的好時機,且濃重的霧氣剛好使土壤保持足夠的溼度,反倒是日照量的不足令農民們頗為苦惱。

 

終於在第七天正午,強烈的炙陽硬是把濃霧所構成的防護罩活活射破,遠處的景色頭一次展露在三人面前,而也在此刻,馬車才正式駛入曼古魯德國的首都──索德雷。

在這裡,其建築的風格與修蒙塞國有極大的不同,隨處可見石磚所疊成的高聳屋宅,磚間的縫隙則因長年接觸霧氣,長出了大量青苔,也因為如此,整個首都的基本色調幾乎呈現青綠色。

走道兩旁的樹貪婪地吸收這難得的溫暖,連同地上的矮草也不再死氣沉沉,紛紛垂直豎起以便爭光,三人就在氣氛極佳的狀況下,到達計畫中第一個預定地,遠古大陸上最負有盛名的畫家──苗楓的住所。

之所以會選擇寄居於此,是因為藍師者與苗楓在早年時為摯友,兩人曾經一劍一刀遊歷天下,走盡至南極北,後來苗楓沉迷於畫技的新領域,藍師者則到凱薩特學園就職,才各走自己的路。

雖然幾十年來兩人碰面的次數不多,但書信的往來倒是極為頻繁,因此自藍師者訂定此任務後,便立刻將苗楓住所置入行程之內,作為暫時的落腳處,當然一番問候也是少不了。

而關於苗楓的事蹟,夜光和冷月自然聽藍師者說過不少,他老人家除了自己收藏的畫不賣,其餘只要一標上價碼,不出三天,保證銷售一空,縱使是天價也不例外。

更有聽說苗楓在整理畫室時,因為正逢落日之時,光線灰暗,不慎滑倒摔了個亂七八糟,還打翻了週遭存放畫料色墨的桶子,手腳也沾滿了各色的畫料,碰巧有人前來拜訪,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得在一旁的畫布上又抹又擦,來客在外等了一會兒卻不見苗楓回應,於是擅自走進畫室,第一時間看到苗楓的狼狽樣時,本欲笑出口來,但轉眼看到畫布上的圖紋,整個人就愣住了。

過了不知多久,才聽客人怪叫一聲,激動地跪在畫布前,直喊此物只應天上有,千拜託萬請求苗楓割愛,不管苗楓如何解釋,雙方的溝通根本沒法同調,最後,失去理智的客人更是不理會畫主人,扔下極高的價碼即抓著畫布連同畫架直往外衝,使留在原地的苗楓一臉錯愕,不知所以然。

後來在一因緣巧合下,由四國集資,聯合創辦的公開畫展中再見此畫,而當日的男子也正好在場,當眾為當日粗魯不講理的態度至上萬分歉意,並請苗楓親手替畫定一題目,苗楓想既然誤會已成,便順水推舟,在畫布旁提上《畫無‧無畫》,並將此畫之高額酬金全數捐出,造福不淺,至今還廣為人傳。

 

「哈哈哈,分開了快二十年了,藍師者近來的狀況如何呢?」苗楓喜滋滋地握住親筆信問道。

「托大師您的福,一切安好。」冷月答道。

接下來即是一連串的客套話,長程行車的勞累逐被開朗的話語所消滅,安頓好馬車,苗楓笑道。

「走走走,今天你們應該好好休息一下,連帶慶祝藍師者還極為壯朗,老夫就帶你們到索德雷的第一餐館『紫千紅』洗洗塵吧!」

數個時辰後,在紫千紅豪華包廂的桌上,擺滿了曼古魯德國特有的料理,每道食饌不但色、香、味俱全,連創意也遠超過修蒙塞國的高級菜餚,其中幾道甚至把自然豪景模擬上去,如『玉骨瀑布』即是以魚骨架成水流狀,將魚身以粉絲高高懸起,製造高度的落差,而『林森之樹』乃是用多種綠色蔬菜做規律的排列,層層鋪蓋表示森林之茂密,至於『黑漩渦』則是用混了墨魚汁的麵粉搓成長條,以同心圓的方式環環繞成。

夜光三人一面看著奇異菜色一盤盤放上桌,一面傾聽苗楓與藍師者早少時的英雄事蹟,讓三人驚奇原來苗楓不只手上功夫一絕,口頭上也是甚為銳利,中途更是不忘提醒三人:

「在遠古大陸眾多的地點中,以東北方的荒齡森林和西南方的亡者沼澤最為危險,也最為詭異,在荒齡森林裡的一草一木像是極痛恨兩腳行走的生物,頻頻與我倆作對,每次一覺醒來,四周景色與之前全然不同,所留下的記號也會莫名其妙地消失,記得當初活生生被困了整整三個多月,命差點就休了。」

「那後來如何逃出荒齡森林呢?」冷月問道。

「就在絕望之時,遇到一個讓老夫印象深刻的旅人,那人自稱為『業』,全身不但沒有護身的武器,也沒有攜帶任何行囊,知道我們的困境後,只花一時辰便將我倆帶離森林,真是不可思議。」苗楓緬想道。

此時桌上的主菜全已下桌,而各式各樣的甜點馬上又把餐桌補滿。

「至於亡者沼澤裡有致命的沼氣,野生的動、植物因適應了當地環境,也全因有毒而無法食用,且從進入到出來,腦海只留有一個景象,就是不見邊際的灰色泥地,想像一下自己身在一片狀似死寂之地,精神跟肉體皆已達到極限的情況,行走中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呼吸時沒有空氣入肺的流動,每天一覺醒來沒有活著的實感,更邪門的是,在裡頭總是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我想我們出任務的所在應該都跟這些地方絕緣。」冷月嘴邊滿是餚渣說道。

「我聽說....」凌霞也插入了話題。「麗濕夢學園的闇影在最後試練,就是丟入此沼澤,如果能活著回來,即可成為正式的闇影喔。」

「......畢竟闇影的訓練方式可不是那些安逸的正國軍所能想像,不過這也意味著那地方很有機會碰到麗濕夢學園闇影的樣子。」夜光說道。

飯後的娛興節目正在台上賣力演出,先是一群穿著華麗的舞孃跳著曼古魯德國的傳統舞蹈,身上的高級絲巾隨著身子旋轉而騰空甩動,裙擺末端垂吊的七彩小鈴鐺發出規律的響音,忽上忽下的步伐隱隱有種飄然之感,再加上刻意安排的微暗燈光,完全具備了挑逗人們視覺及想像的朦朧美。

舞者下台後,改換一穿著正式的男子牽著一頭成年老虎在台上耍特技,觀眾對男子的膽量及技巧萬分佩服,而冷月卻嘆道。

「唉,虎啊虎,沒有尊嚴的你真能尊稱為虎嗎?雖說單打獨鬥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就是......」

旁邊的凌霞倒是沒有聽到冷月的嘀咕,微張小嘴看得目不轉睛,還不時為一些驚險的動作倒抽口氣,只有夜光轉向冷月說道。

「......我卻認為此虎有大智,順應時勢便可不愁吃、不愁喝,那些所謂的虛名根本沒有實質的價值,只要是生物,能活下去應該是第一要務。」

直到表演結束,回到苗楓住所時已是半夜。

「早點歇息吧!想知道什麼明天再問。」苗楓安置好三人後說道。

 

清晨,天還濛濛亮,夜光被後院傳來的劈柴聲驚起,靜靜起身走至窗邊,輕推窗門,還不及下望,瞬間映入眼幕的是一座被初昇曙光染紅的山脈,緩緩上移的太陽像是一名全身浴血的戰士,不厭其煩地重覆著驅逐名為黑暗的敵人,雖然緩慢,卻有一定的效果。

突然佈天的灰色雲朵漸次散去,接收陽光的萬物似是太陽遲來的援軍,各自發出本身獨特的色彩,幫忙將黑暗趕出世間一切的角落,原先淺灰的天也開始現出它應有的澄藍,零星的烏雲也轉變為白雲,眼前所見,正是人人渴望的絕佳天候。

夜光靜看眼前景色變化,絲毫不知背後一人正慢慢步近,直到此人以細柔的聲音說道:

「臥躺在你眼前的,即是曼古魯德國境內第一高山──潤蠻山脈。」

夜光半轉過頭,只見凌霞穿著一件貼身小背衫,兩隻圓潤的玉臂裸露在外,因為剛離開暖和的被窩,原本保有的暖溫一點一滴被早晨的低溫襲奪,雙手便下意識地環抱身體,玲瓏有緻的身材也由於此舉而更加惹火。

「呵呵,擾了你看景的雅興嗎?」凌霞笑道。

「......不,沒有這回事,況且看景也不是我的興趣,純粹只因初次看到才一時移不開眼。」

「喔,原來如此,........啊!你看。」凌霞伸手指向方才夜光視線落點之處,身子也趨前而輕貼在夜光身上,頓時軟溫的體感及淡淡的幽香直衝夜光腦鼻,原存的一股微微睡意也散的不知去向。

順著光滑的纖指看過去,大地的第三勢力『霧』彷彿是光明與黑暗的結合體,雖潔白,卻能阻斷人的視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山頂大量地擴開,不出數秒,已將整座山脈徹底覆蓋,眼看快要侵入山腳這道防線,然而速度卻大不如前,在暖光持續加壓下,明顯已是後繼無力,無須幾分鐘,又盡數沉澱在最矮的草皮下,至此,陽光才正式照遍天際。

『喀啪、喀啪』的劈柴聲到此時才又重新進入夜光的聽覺感官之中,探頭俯望,右手握斧左手扶柴的苗楓絲毫沒有劈柴時的勞累,且下手的力道雖猛卻又感覺不怎麼耗力,準頭更是沒偏過半次,察覺到二樓的夜光及凌霞已醒,扛起大斧,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完全無法想像其年齡已接近半百,看來年輕時下的苦工到現在還是發揮了一定的功效。

「喔,早啊!可以下來用早膳了,今天難得又是無霧,最適合談天了。」

「我們很快就來。」凌霞言畢,躡手躡腳地到冷月的床邊,一臉惡作劇地拉扯冷月的直束馬尾。

「哇~~~~」淒厲的叫聲自冷月的喉嚨奔了出來。

「懶人,起床啦!」

「輕一點嘛!」冷月捂著抽痛的頭皮。

一個時辰過後,用完早膳的四人圍坐在院子裡一張木製四方桌旁,苗楓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拿出一只刻著細緻蟲鳥的煙斗,補上菸草,獨自抽了起來,也為等下的問題做些準備。

「好啦,有什麼想知道的事便提出來吧!老夫會盡一切的所知來回答。」

平時在發言上總是被動的夜光難得首先發問。

「......前幾天在來這裡的途中,碰巧有遇到一隊不尋常的隊伍,所插旗幟的圖樣是一個半裸的女人,拿著........」才起頭沒多久,即被苗楓打斷。

「哈哈哈,該說你們運氣很不錯還是怎樣,竟然遇到了米亞蘭兵團,最近曼古魯德國上下熱烈討論的話題即是修那蘭達‧羅古多欲前往破式圖國,向尤娜兒公主求親呢!」苗楓吐了一口長煙後,續道。「老夫以為你們在來此的途中便已有所耳聞了。」

「尤娜兒公主?........就是那個被讚為遠古大陸的第一美人........」冷月向苗楓確認道。

「對,對,第一高手配第一美人,實在沒有甚麼好挑剔的,也因為如此,才會在消息一傳出後,馬上成為男女老少都知曉的舉國大事。」苗楓邊說邊笑,敞開的口鼻不時散出淡淡白煙,並隨手補充新的菸草。

「......情勢不對。」夜光突來一言。「......各國間的局勢已呈不穩,甚至有傳言說戰事即將萌生,此時選定實在過於敏感,政治婚姻的可能性不小。」

「唉,難免有這種揣測,畢竟破式圖國和標烈海國雙方態度不和之事早傳遍了遠古大陸,如果破式圖國的國君堅持以尤娜兒公主的婚姻來作為同盟的手段,老夫看公主也不能有其他選擇,真是可憐了那位人見人愛的女孩。」苗楓仰頭望天,一副回憶往事的表情。「還記得幾年前,她擅自出走,四處旅行,在因緣巧合下,來到這裡參觀老夫的畫作,還向老夫請教一些作畫的技巧。當然了,老夫絕對不會放過請尤娜兒公主當畫模的機會。」

「那、那麼畫是否已經售出?還是....」既然有機會欣賞苗楓畫筆下第一美人的佳容,冷月當然想見識一番。

「呵呵,老夫此生最成功的作品莫過於此畫,再多的價碼也不會出售,當然,親眼見到的人也算少數。」苗楓站起身,將煙斗放至四方桌上道。「今天就破例讓你們欣賞吧!」

 

三人尾隨苗楓進入畫室,只見苗楓小心翼翼地從角落搬出一座與他等高的畫架,頂上原先純白的蓋布因為長時間的置放而轉成灰黑,刷走厚重的灰塵,將蓋布一掀,瞬間,非凡的氣勢,非凡的畫工,非凡的美感從畫裡盡數爆散,不只映入了眼簾,也印入了心田。

靜謐柔美的臉龐鑲嵌著如同寶石般無瑕疵的五官,淡粉色的小嘴似笑非笑,宛若超越口部所能表現的範圍。深邃的黑瞳包含了溫柔、慈愛、善良、堅定、澄澈及睿智,如迷霧中的導引燈,黑夜間的流星般瞬閃,又如風刮過湖面,雖能引發短暫的波瀾,卻無法對其中永恆的和諧造成影響。

及腰的長髮沒有任何風霜,也沒有假意裝飾,任其自由下墜反倒促成了美感的極致。潔白的雙手放在被一襲青衣所覆蓋的大腿上,竟使觀者能充分體會其肌膚之滑嫩,要不是真有此人,觀畫之人必不相信世上有這集一切美於一身的人物。

無窮的幽靜脫俗,無盡的如真似幻之感早隨蓋布掀起,充斥著觀者身心,霧化般的背景也充分擴大所感仙境,連身為相同女兒身的凌霞也久久移不開眼。

苗楓走近畫架,從底層抽出十數張畫紙,並將之攤在桌上,有些感慨地說道。

「說實在的,縱使這幅畫是老夫的最高傑作,卻也只能算是半完成品,那雙眼睛使老夫遭受前所未有的挫敗。」

「大、大師的意思是........這幅畫是失敗品?」凌霞驚訝地問道。

「身為畫家,如果以寫實為主旨來作畫,卻不能將所畫之人、物完全呈現,即是不合格。這道理用在工匠也是一樣,假若一張桌子或椅子有一腳不穩固,那便不能盛放東西或坐人。」苗楓眼神有些迷離地說道。「這些便是當初失敗的草圖,也可說是這幅畫的補完版。」

三人這才移開目光,將之轉至草圖上,圖中盡是一雙眼睛,雖對象均為同一人,但張張予人的感受卻是不盡相同,除了上敘正面的情緒表現外,此處所示皆為負面的情緒,如悲泣、無奈、失望、厭惡......等,甚至還有不喜也不悲的空洞眼神。

「苗楓大師,這種相互矛盾的眼神怎麼可能共存?」冷月看了看草圖後,又轉向正圖來回對照。

「這就是老夫失敗的原因,你們絕對不相信尤娜兒公主在巧目柔移之間所散發的感覺不下數十個。總而言之,她本人即是這些圖融合。」

單單一個尤娜兒公主便把半天的時間耗去,三人又輪流問了一些關於曼古魯德國的風土民情,氣候的變化性,如何應付長時間因濃霧造成的困擾,還有國家對自產糧食的配給及出口等問題也是沒放過,直到日落,話題才算告一段落。

隔天,三人再度往目的地──麗濕夢學園前進。

任務的內容是與早前即滲入麗濕夢學園,偽裝成正國軍的凱薩特學園之策員接觸,並將所到手的口頭報告或書面資料以最快時間送回。

需要耗時四天時間的路程,讓夜光三人密切注意沿途正國軍的分布及動態,而馬車的行進速度雖然不慢,卻也盡量保持一般平凡老百姓應有的速度,以免啟人疑竇,同時不夠的物資皆在經過的兩個村莊,烏爾班村和賽達村補足。

「夜光,兵器要不要順便更新?咱們手頭還有剩餘的錢銀。」冷月邊調整自製的弓邊問道。

「......不用了,用得順手最重要,那些錢銀拿來買些好飼料餵馬,回程時就得靠這些馬的耐久力了。」

「嘿嘿,苗楓大師在我們臨走前曾告誡我們,千萬小心麗濕夢學園那些女娃兒闇影,說什麼聽覺及應變能力恐在我們之上,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毋需動刀動劍的任務就盡量不要發生可能見紅的戰鬥,何況我下手太重你又會有意見。」

「看來你好像不把她們放在眼裡的樣子,不過有這種自信才像是真正的你,我也會比較放心一點。」

「夜光,冷月,目的地到了,準備行動吧!」駕車的凌霞說道。

 

此時,前往破式圖國的修那蘭達‧羅古多正率兵經過地理位置特殊的三國交界──平衡之村。

由於三國邊境鮮少有駐軍,又沒有明顯的領土範圍,使其成為一名副其實的三不管地帶,不定時便會發生沒有理由的爭鬥,又因為出兵會造成其他國家的恐慌,於是久而久之,成了亂源滋生之地,然也僅止於那個曖昧不明的範圍,因此,『遠古大陸的糞坑』、便成了這矛盾之地的另一代號。

「主子,前方不遠處好像有正國軍駐紮,請下達明確的指示。」一態度謙恭,面容頗為嚴肅的年輕男子,向自己前面的挺拔男子問道。

「杰達,身為我修那蘭達‧羅古多手下的第一大將,有些蠢問題是不該由你的口中說出,你現在的情形就像是有兵刃已刺到了胸前,卻沒有動作,反倒期待手中的武器會自動做出反應,這樣的應對模式,配得上『軍人』、『武人』、亦或是『人』的稱呼嗎?」風騎士面帶微笑說道。

「屬、屬下惶恐。」

「欸~~~~,反省的工作是未來該做的,還是先猜猜對方的身份及來意吧!」風騎士站起身來並來回走動,「首先,對方肯定是已知我們的去向,如此一來,該有個使者前來傳話才是。」

「修那蘭達大人,前方駐紮的正國軍有使者來到。」一名騎士前來報告。

「嗯,請他過來吧!」風騎士笑道,隨即轉向杰達。「如果非破式圖國,那就不免要動武了。」

「此、此話怎講?」

「哈哈哈,因為對我們來說,讓開不擋路是最有禮的舉動。」

不久,一穿戴標烈海國正統服飾之人已站在風騎士面前,右手緊抓著一封信。

「不能通行的理由寫在信中吧,使者先生?對一名武者而言,讀一篇洋洋灑灑不知有多少字的文章比死還難過,請把信收回,不知這是否能當作是答覆呢?」

「難道沒有談判的餘地嗎,修那蘭達大人?遠古大陸有長時間的和平,都是因為四國之間相互牽制,如今閣下想打破這個平衡,是絕對不被允許的,請回頭吧!」

「我前往破式圖國只是為了婚事,跟你們兩國的軍事對抗是完全沾不上邊,請不要混為一談,再說,婚事還不一定談得攏呢!好了,時候不早了,來人,送客。」

「這......好吧!既然閣下執意如此,......」使者將信當眾撕毀。「告退了。」

「嗯,祝風調雨順。」

使者離去後。

「杰達,我說的沒錯吧!通知眾將們準備應戰。」

「屬下倒認為是主子挑起戰端........」

「哼,杰達,聽好。」風騎士一臉正經道。「真正有實力的人,並不是應付未來種種的一切,而是把未來納入自己所預定的計畫之內。」

整備完畢,風騎士才剛跨上馬匹,遠方已有約兩百騎兵呈橫向的佈陣擋住米亞蘭兵團的去路,飄動的旗幟為一冰之巨人,此乃標烈海國的象徵,而濃厚的殺意隨著雙方的靠近漸次上升。

「杰達,在光芒充足的地方殺人很不合我的意呢!因為........」風騎士不急不緩地解開手中布槍「與我為敵之人的血色將會特別耀眼。」

同一時間,因任務而暫留平衡之村,凱薩特學園的紫師者正匿於遠處,瞪大眼睛瞧著單方面的殺戮。

 

而距離此地不知多遠的西北方,沉臥著一座幾乎不為人知的島嶼,不單不存於尋常人的記憶外,古今文獻的記載也幾近空白,這座沒有名字的島嶼更是沒有在任何地圖上現過蹤影,『它』已是遠在所有知識和常識所能理解的程度之外,然而就算身為歷史的斷章,上頭還是有著會說話的生物。

此刻,一全身被黑色斗篷所罩住的站立生物,正對著他最好的聽眾之一『空氣』說道。

「風的流向變了,哈哈哈......,好久不曾有過的快感,哼哼......對了,是斯特蘭聖槍啊!少數擁有御風之力的......廢鐵,還想用其廢物般的力量擾亂人間嗎?不過你的擁有者也有著跟你一樣的慾望,真是絕佳的組合呢!就讓吾看看是共存、還是一存一滅,亦或......彼此毀滅。」

風依舊狂猛地吹襲,無名人也停止了話語,頗為無奈的態度好似不滿風非是忠實的聽眾,輕吁了一口氣,又自言自語說道。

「百年了,那個人的時限好像到底了,一切都將從此刻改變,縱使想歸於平凡,其體內之物可不會甘於默默無名,最少,它也會帶領原者回到『源』之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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