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17日 星期日

遠古戰記─烙印之血 第三章《交鋒》

遠方的暖陽正一點一點沒入彼端的地平線,逐漸轉涼的風夾帶著一股令人作噁的怪味,因為靠近亡者沼澤,鄰遭的氣息總隱含使人發毛的怪異之感,三道人影伏於一龐大建築物外圍的樹林,留意建築物外圍來回走動的正國軍直到行至視線之外,三人中臉上有戴面具的男人才說道。

「......看來巡邏的正國軍比預想的要多,這下會有點麻煩,想偷偷潛入可能需要費一番功夫。」

「那要假扮成這邊的正國軍混進去嗎?還是說半夜行動?」冷月將原先握緊的弓收回背上問道。

凌霞有點不安地看了看冷月,再把目光放在夜光身上,後者沒有應話,只有原先銳利的目光更顯得專注,就在氣氛一時僵著的情況下,夜光冷不防地急竄而出。

「......就是現在,行動。」

夜光抽出帶鉤的長繩,快歩移至巨牆前,使勁往上一拋,正好不偏不倚勾在石牆的縫隙中,試了一下緊度,向後擺了擺手,以極其熟練的身法躍入牆內。

「快點行動也好,不然這裡的臭味實在會把我的鼻子熏歪。」冷月翻過牆說道。

雖然同為學園,但麗濕夢學園明顯偏向女性化的風格,粉色的裝飾有令人放鬆心情之感,平板的石牆掛滿不知意義的飾品,主棟採用疊高建築風格,要看到最高的部分需要頭抬到底,可能是因為如此,整體的佔地感覺略小於凱薩特學園。

不知是否因鄰近亡者沼澤,來回巡視的正國軍大多覆著一層死氣,完全沒有一般正國軍應有的責任感或是激昂的氣魄,彼此見到對方也不會相互確認有無異常狀態。

「左方七人,右方五人。」冷月伏在牆後,將本來想侵入路徑的狀況報給夜光。「要硬上還是......」

「......別浪費力氣,改變路線,跟我來。」

靠著擋目之物及靈活的動作,三人繞著主棟,飛快到達距離側門有點近的地方,目前正匿身於擁有巨石柱和黑暗雙重遮蔽的角落。

夜光指了指三人眼前的大樹後便飛快跑到樹下,與冷月眼神一陣交流,後者立刻伏在凌霞耳邊輕聲說道。

「待會仔細看,照著我做的就可以了」

語畢,轉身奔向夜光並使勁一跳,藉由夜光雙手往上一托靈巧上樹,凌霞見狀依樣畫葫蘆,雖然跳的角度沒有冷月來得準確,不過有冷月在上面接應不至於發生問題,最後夜光輕輕一躍,拉住冷月的手後空翻俐落盪上,三人眼前正好是二樓的走道。

「......按照地圖所示,與內應接觸的地點就在二樓這裡進去,隔壁大廳的紫色石柱之後。」

由於內部巡察的正國軍比外頭少上許多,因此三人幾乎毫不費力就到達定點。

「接下來就是等暗號對吧!」凌霞有些緊張地問道。

「放輕鬆一點,第一次出任務,妳的配合度非常好,看來叫妳新手已經太低估妳了。」

由於指示上面只有寫道入夜後,並沒有確切時間,因此夜光跟冷月便分別靠在左右石柱後面,靜靜等待接應之人,凌霞夾在中間想查探也不是,想跟兩人搭話也不是,只得悶悶抱著雙膝假裝沉思。

「......來了......嗎?」夜光突發一聲後,腳步聲隨即摻雜喃喃低語傳入了三人之耳。

「凱~~~薩~~~特~~~」發聲之人聲音故意放長,並停止幾秒等候有無回應。

「凱~~~~薩~~~~特~~~~」內應又輕喊了一聲。

只見夜光確認之後,右手輕敲地面,沒多久,一個以草繩捆住的包裹便被扔到夜光腳旁,然後腳步聲又快速離去,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離開。」

剛要起步時,一男一女的對話聲由遠而近。

「............是嗎?正國軍的數目比往年的確減少了些,不過提早徵人的話,赤字會再擴大,另外降低待遇的話,我看很難找得到人來賣命,下次會議提出檢討好了......話說回來,盾師者,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問妳,上個月的會議中,妳堅持把那個人派去做臥底,風險會不會太大了些?」

「學園長,姑且不論成功與否,這是一步最快、最有效的棋了,況且廣佈眼線也是必要的。」

夜光使了個眼色,並握住劍柄以備行蹤曝露前,先一步封口,然談話的兩人卻止住了步伐,並未往夜光等人的所在地靠近。

「問題是妳有想過事情敗露的後果嗎?」

「呵呵,任何決定都有風險存在,所謂的『萬無一失』或『盡在掌握之中』都只是提高自身信心以及使別人放心的喊話,再者,你以為標烈海國和修蒙塞國會坐以待斃嗎?說不定他們暗地裡早已做了不少小動作,現在這種敏感時期,各路的眼線定會趁各種機會滲入,故不得不先下手為強,且利害得失早經其他師者比較過,絕對是利多於弊。」

「那....有考慮過叛變或被擒的可能嗎?萬一那個人吐露出......」學園長頗為驚顫地問道,殊不知師者的臉色愈聽愈漲紅。

「不可能的事情不用去煩惱,你這些話別再外傳,否則恐會引火上身,還是你根本對我有所懷疑?」

「不敢不敢,只是凡事總要謹慎點,唉......最近瑣事多了些,思緒不小心給亂得開岔。」

「嘖,亂了陣腳也不要懷疑到自家人的頭上嘛。」師者語氣多夾責備,只是看學園長一副失言在先的態度,才沒想要再追究下去。

「抱歉,總之此事全交妳負責,最高執行長那邊由妳親自去說明。」

「嗯,我知道了,......撇開此事不談,修那蘭達‧羅古多往破式圖國提親,是何人何時的主意?」

「上個月最高執行長和國王札諾爾有一場秘密會面,該是那時候決定的,不過聽說最早提出此想法的就是修那蘭達‧羅古多本人。」

「問題是此趟去見得到人嗎?」盾師者提出了疑問。「今天探子回報,據傳尤娜兒公主不在破式圖國境內已有一段時間了。」

「有這回事?......這麼重大的消息怎麼到現在才回報,情報部那群人到底在幹嘛?真是一群連田都種不好的傢伙。」學園長氣憤說道。「不過破式圖國國王漢克斯‧格蘭特也應該事先報備才是。」

「哎呀,縱使情報部有所疏失,學園長方才的話也過激了點,畢竟身為情報部領頭鎧師者的好友,我希望你能收回或是修正一下。」

「哼......算了,對他們連田都種不好的話我收回,相反的,他們最適合的就是種田,盾師者請妳記住,現在這等時刻是最不能有任何變數之時,把我的話轉告給鎧師者,我還有會議,先走了,記得再加強人手巡邏。」

學園長語畢,腳步即匆忙邁遠,原本也要離去的盾師者突然定住身子,雙目微閉,像在專心傾聽什麼,良久,甩了甩頭才快步離去,隱於巨柱後的三人這才鬆了口氣。

「意外得到不少情報呢!好了,接下來只剩如何安然離開的問題,夜光,交給你了。」冷月輕聲說道。「沒想到麗溼夢學園竟有女師者,真幸福。」

「......廢話少說,跟上來。」

麻利地順著原路退至學園外,足可將人鼻子熏歪的腐臭之風又吹了過來,冷月咒罵了幾句,卻見夜光凝視上空,跟著抬頭一望,正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過程太順利的結果,換來滿心的疑惑,停頓之時,份量極輕的霧氣從遠處開始擴散。

「......氣氛不太對,提高警覺。」

夜光邊說邊抓住吊繩翻牆,甫一落地,清脆的腳步聲混雜一道銳利冷風直襲夜光右半面門,危機尚未傳至腦部,身體早先進一步反應,急往左方的地面滾開。

『啪。』手中吊繩應聲而斷,來襲者的動作幾乎不下於夜光,橫向移步的同時又下斬三劍驚險地左翻右覆避開,不及抽劍,只得稍灌內勁於手中斷繩,轉手甩出纏住逼命長劍,借力站立。

來襲者手中快動,擺脫繩子糾纏,欲再搶攻時,夜光已在一拉一揮之間佔了先機,劍與繩便毫無花巧地打在一起。

『嚓啪!』斷繩頂端之處首先開花,接著從繩腰之處斷成五截,但內含暗勁卻也逼退了來襲者,夜光利用這短暫的空檔,抽出長劍,此時牆外的草叢間又閃出四道身形,以兩前兩後的陣式封住夜光前路,也絕了後路。

......留意,有埋伏。」夜光向從城牆上盪下來的冷月及凌霞喝道。

「嘿嘿,五人之中竟有四名女的,看來傳言並不假啊!」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玩命啊。」凌霞嬌叱。

兩人落地後,冷月示意凌霞對付最先出手的闇影,也是五人中唯一的男性,而自己則快速插入四打一的戰鬥。

夜光後方的兩名闇影被突如其來的亂入打散了陣式,眼神來回穿梭間,分別從左右包夾冷月。

眼見利刃逼近,冷月沒有絲毫恐懼,腳步一提,步風三訣的第一訣隨著意念閃電般使出,兩劍速度不及,所斬之處早已空空如也,落空聲響過後,是兩張略帶危機的臉孔。

「這個表情我喜歡。」一眨眼閃至十步外的冷月擺了個自認為瀟灑的姿勢,直盯兩名女闇影,輕浮的眼神中偶有精光閃過,使被消遣的闇影也不敢輕舉妄動,場面一時陷入冷場。

不必考慮後方冷箭的夜光,鎖定前方二人,釋出的殺意令兩闇影為之一顫,正思索如何出劍,眼前面具男已先出手。

夜光快速地連刺六劍,招招連貫、式式串聯,一氣呵成的劍招皆是瞄準下陰、心窩及咽喉,速度之快、力道之猛,迫使兩闇影架得狼狽,不得已只得一退再退,劍上猶頻頻舞出守招,才勉力止住夜光主導的首波攻勢,剛想要重組陣型伺機而動之時,眼前已呈現弱勢的劍光居然再次反彈,兩闇影沒想到人數上的優勢竟佔不了任何上風,心中一急,二劍合成的守勢現出了致命破綻。

勝負之分,僅在一瞬,空門微露的同時,夜光眼中泛起一絲厲芒,手中利器嘯引而過,劃出了半月劍形,一劍在一人臂膀上留下一道不淺的口子,另一人則是被劃過胸前衣物,一隻突起若隱若現,女闇影眼見春光外洩,反射性地遮住重點,急忙退出了戰圈,然卻不忘隨手擲出數枚暗器,欲趁著霧氣糊眼,賭看有無效果。

夜光聽音辨位,隨手格擋,腳步再變,手中利刃配合浮游死氣,舞出一片死亡劍幕如同無形皓霧,竄入已顯單薄的防衛網,剩下一人的女闇影阻擋不及,連架數劍後,手已乏了力,劍便被勾離了手,主控權已然全落入了夜光之手。

夜光急進同時,反手一轉,劍柄即硬生生喀入女闇影的腹部,一口鮮血混合腹中物吐了出來,腳步踉蹌之際,夜光旋身飛出一腳補在相同部位,整個人低飛了一段,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老兄啊,難道你不懂憐香惜玉的涵義嗎?」

冷月以一敵二,不見劣勢,還有多餘心力與夜光廢話,拿著沒有搭在弓上的箭連連敲在有空門之處,身法上的優勢加上心理戰術運用得當,佔了絕對的上風,兩女闇影被逼急了,掌上功夫套上鐵爪,往冷月抓去,無奈爪子的走向已被看盡,幾番連擊,便全數給敲了回去。

「......沒結束掉她的性命就不錯了,快去援護凌霞先上馬車。」

夜光軀形急動,不帶花式地由上直劈下來,承接冷月的攻勢,後者眼中閃過一絲可惜之意,即協助合攻與凌霞鬥得不分高下的闇影。

這時,之前春色外曝的女闇影也加入戰局,由左方展開攻勢,夜光以一敵三,絲毫不敢大意,兩邊交織的兵器熾出一片銀光,而在華麗的視覺效果下,隱藏著致人於死地的殺機,凝結的霧水沾在劍上,隨著急速揮動而四處飛揚,混雜在其中的,還有雙方的汗水、賭命的刺激、肆意的快感,一招一式中蘊蓄的勁力在此刻相互衝擊,然一久,卻獨留僵持不下的苦悶。

「......哼。」夜光的一聲輕呻,不是不敵,也非中了暗傷,而是厭煩了這個無意義的平衡,腦中電轉,已然有了方法。

虛晃一招後,突然直取右邊闇影的雙目,受招者心中一驚,原本九分的攻勢瞬轉成守勢,餘下的一分勁道被夜光一帶,以借力使力的方式推向中央闇影。

由於顧忌傷到自己人,中央闇影不敢硬接,施勁於腿,往後急退,此劍便架上了左方闇影的劍,夜光再施力一壓,兩人的動作頓時一滯,而後方的闇影也被兩人擋住前路,進攻不得。

機不可失之際,夜光放棄劍上施力,右腿橫掃兩人下盤。

天外飛來一筆之舉使兩闇影應變不及,給掃個四腳朝天,右邊的闇影更不慎被自己的長刃貫穿了左臂,強大的劇痛使之雙眼發昏,雖只有須臾之時,卻足可讓夜光脫離戰場。

往後一看,凌霞在冷月的援護下,輕而易舉地壓制男闇影,直退向馬車所在,夜光本就不欲戀戰,轉身就跑,竟後發先至,一上馬車,灌注真力的長鞭甩在馬屁上,只聽一聲狂嗥,馬兒即放足疾奔,冷月凌霞順勢躍上馬車,三名無傷的闇影速從草叢隱密處牽出馬匹,欲乘騎追趕,冷月見狀,輕笑一聲,從內艙抓出比背上的弓還大兩倍的木製巨弓。

「通通給我下馬。」麻利地架上三支弓箭,手臂開闔間,弦鳴箭出。

然後方闇影亦非省油之燈,猛力往馬腹一踢使其下跪,流星般的箭即擦身而過。

冷月眼中掠過一絲驚奇,欲再發箭掎角闇影以賺取時間差,突然後背炙氣大盛,還沒反應徹底,只見五顆如拳頭般大小的火球從頭頂飆過,三闇影看此招非同小可,且完全封死前進之路,只得紛紛棄馬竄逃,也眼巴巴地看著漸快的馬車揚長而去,消失在極遠方的夜幕裡。

 

一晚的激戰所衍發的恐懼感在東方太陽升起的一霎眼化為無形,趁冷月凌霞清洗臉上易容之時稍作短暫的討論,三人的意見難得一致,不再往苗楓住所,而是直返回凱薩特學園,路線則是根據苗楓所提供的地圖決定,沿著潤蠻山脈的外圍直至盡頭,再朝北即能直抵目的地。

此時正由冷月駕車,夜光伏在內艙,雙手交叉充當枕頭,躺在用乾草鋪成的床臥,在上下規律震動的馬車和一身疲憊的交互作用下,漸漸沉入了睡鄉。

一旁的凌霞若有所思,靜靜地墬入沉思之態,不動的她,另有一股靜謐之美,然車外的強風卻把她吹回了神,也直接破壞了這難得的美態,擺了擺頭,替夜光蓋上一層麻布,隨後將頭探出馬車,眺望遠山美景。

在目力可及之處,有許多綿延的山脈,而山巔滿佈的白雪像是大自然刻意露出的利牙,警告登山者勿忽視自然之力所造出的危險性,晨空中殘破的碎雲緩緩移動著,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少部份甚至融化在澄藍的天空中,最有活力的風正盡它之最大能力,狂捲地上的一切落葉沙塵,凌霞放下一襲蓋布,避免熟睡之人受到侵擾,卻讓落葉肆意輕拂自己臉頰,或順著及肩的髮絲穿梭其間。

馬車逐漸駛入山區,初春的涼風在山裡還是略嫌冰寒,夜光無意識抽了抽麻被,空氣中的水霧味慢慢被濃林豔花的馥郁香味掩過,強大的安全感隨之昇華,不只把過路人的睡意一口氣薰了出來,也連帶地把思『園』情愁給引了上來。

這樣風光明媚的景色持續到遠離潤蠻山脈才結束,目前一行人已在凱薩特學園南方不遠處的翠鈴森林做短暫的休憩,多日的趕路讓三人失去了對時間流動的概念,只知道太陽和月亮已輪班好幾回了。

「......照地圖看來,大約剩不到半天的路程,縱有追兵,怕只是無可奈何了。」夜光躍上馬車,手指虛引示意駕車的冷月出發,手持地圖的凌霞問道。

「馬還能撐下去嗎,中途我們只休息六回,負擔會不會太重?」

「這妳放千百個心,馬這種動物的耐力比妳想像的好太多了,即便途中歇不到六次也不打緊。」

等速前進的馬匹似聽得懂人話,冷月話語剛落,只聽馬輕啡一聲,速度便大不如前,以行動來反駁冷月不人道的話,冷月見狀,訕訕一笑,使勁揮鞭,馬兒吃痛,才又快跑前進。

到達凱薩特學園時,已是黃昏時刻,夜光三人拖著疲乏的身軀,向藍師者道出這數天的所見所聞,中間又岔了幾個問題,報告完畢後,藍師者笑道。

「非常好,你們這次的任務實是成功至極,情報的整理便全交給我們,等著『放外地』吧!」

『放外地』乃是闇影特有的休息時日,天數正常從一個月到三個月不等,主要是因為執行完重大的任務,特別是暗殺後,各國家或各學園均會派遣使者前來試探,這是明的部份,暗地裡則會直接派出探子一探虛實,如果正好人贓俱獲,不只執行任務之人性命難保,還會牽連到整個學園或僱用此學園之國家,導致信用及名譽在各國間大損,甚有成為各國公敵之可能。

闇影們私底下則是用『隱假』來稱呼隱者藏也,顧名思義,就是要闇影們用此假期將自己藏匿起來不被其他國家的試探者嗅出有異狀,通常所藏匿的地點都會遠離自己的學園甚至國家,一方面除了比較難被尋到之外,也剛好可以當做學園對外的隱藏駐外情報員。

而隱假的長短則是依所做之事來評估,鮮少有天數超過三個月的,畢竟靠闇影出任務所挣的錢銀遠高過出租幾百或幾千個正國軍,因此如果太長,會直接影響學園的營收,自有隱假開始,歷史有記載的最長紀錄是三十七年,原因是該名闇影暗殺了一國之王。

回到房中,舒舒服服沖一個澡,夜光和冷月分別以大字形狀躺在床上,用談天的方式充當催眠曲。

「夜光,隱假要如何過,不會又像以前一般,讓藍師者幫你決定吧?」冷月像是想到什麼又說道。「上次最誇張,居然也沒有把你調離,就放你在學園裡,真不知道怎麼思量的......」

「......隱假不是拿來玩的,你也應知曉它原本的用意才是。」

「別這麼死腦筋嘛!」冷月的語氣多含慫恿。「總有個不同以往的計畫吧?」

「......沒什麼特別的打算,如果又跟上次一樣,那最多在學園裡四處走走,每天早一點睡覺,晚一點起床,或師者有另外的事情需要我代辦等。」夜光的答覆不帶任何興趣,冷月見完全影響不了夜光,沉默了一下子,又想出個主意。

「這回隱假的時間應該不短,如果找不到事做,可以幫忙帶一次咱們的新進夥伴,當然也要她跟你一樣對隱假沒有任何自主性就是......」口語中頗多諷刺。

「......嗯~~~~」不清楚的應聲使冷月以為夜光聽走耳,欲再重複問題。

「我說啊......」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陣均勻的呼吸聲打斷,顯然聽者已入夢了。

「嘖,真好睡。」

 

會議廳內,學園長及六位師者正在研討一切所得的訊息,唯獨紫師者被派往平衡之村監視邊境各國的動靜,至今仍未回。

「照情勢看來,標烈海國和破式圖國絕對會在近期間有實際的激烈衝突,該認真來思考應對方法了。」黃師者指著會議桌上滿滿的資料說道,又隨手在遠古大陸的地圖畫上幾筆,藉以表示危險的地點,其中尤以三國交界之部分記號最多。

其他的師者聞言後開始指指點點,綠師者放大嗓子,朗聲說道。

「以現有的情報,修那蘭達‧羅古多欲前往破式圖國提親,已間接表示要與之結盟,那地處於遠古大陸中央,掌控左右交通樞紐的修蒙塞國將有可能會首當其衝,故當務之急是想一個能避免遭受左右夾擊的辦法。」

萬急以國為主,萬備為國優先,無國便萬事皆休,這點小道理在場師者都是懂的,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種反面思考的說法也是人嘴常講,觀察地圖良久的靛師者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的確,所處的區位雖是非常令人憂心的因素,但曉得善用卻也會變為最有力的條件,只要我們的立場還沒有確定,其餘三國是不敢妄動的。」

「靛師者說的沒錯,他們不會肆意攻擊未知的勢力,卻可對已知的威脅下決定,所以繼續保持第三立場才是上上之選。」橙師者說道。

「不在破式圖國境內的尤娜兒公主也稱得上是一個目標,何不先由她下手呢?」紅師者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好是好,但萬一行動曝露,我們的立場便直接確了定,有必要因小失大嗎?」靛師者反問。

「可是我們不能沒有談判的籌碼啊!」紅師者道。「況且一直立於被動的立場是消極而不能持久的作法,這你們也是沒辦法否認啊!」

「問題是尤娜兒公主的行蹤根本無人知曉,為何還要耗費預料外的資源去碰運氣呢?」橙師者道。

「她的影響力大到足以使曼古魯德國和破式圖國的盟約解除,單憑這點,就絕對是值得的。」紅師者反駁。

「不用再爭了。」學園長喝止。「在一切都還未完全浮出檯面前,說什麼都是空言,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來確認下一步路怎麼走,等紫師者回來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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